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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律师梦
时间:2008-05-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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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燕飞
青灯烛影,掩卷遐思,感慨万千。十年了,发生了很多事,也改变了很多人。而我,也从一名小小的服务生成为了江西灵信律师事务所的一名执业律师。回首这十年艰辛的追梦历程,才恍然,自己已经历了人生的开天辟地、沧海桑田,实现了人生质的飞跃。
1997年夏天,我高考落榜,父母也再没有任何经济能力让我复读,我只能离开父母,离开我梦想中的象牙塔,开始了二年之久的打工生涯。在这二年中,我曾无数次背着行囊四处奔走找寻栖身之所,却每每遭受别人歧视的眼神;我也曾拿着仅有的一张高中文凭四处谋求适合的工作,却遭受了无数次无情的回绝;……当一切都毫无起色时,我揣着仅有的几十元钱徘徊在街头,慌乱、无奈、失望涌上心头,泪水就象珠链一样挂满了两颊。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那么深刻地体会到生活的艰辛、人情的冷暖。就这样我独自一人坐在人行道的台阶上,一天又一天,看着车水马龙,看着人来人往,我该怎么办?人生的路该如何走?平生第一次这么问自己,我一遍又一遍地擦去脸上的泪痕,狠狠地告诉自己,会好的,我一定、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路……。接下来的日子,我从事了很多职业:业务员、服务员、售货员等等。只要能攒到一分钱的工作,我都去做。就这样,二年后我攒够了上大学的第一笔学费。
正是因为这二年的打工生涯,让我在参加1999年的高考时,执意选择了法律、选择了律师学专业。当时,我和我身边打工一族的朋友们经历了许多不公平的待遇。我们经常会被老板强行要求无偿地加班加点到深夜。有一次因为疲劳过度我晕倒在工作的现场却反而被用人单位解雇;逢年过节时,老板为了不让我们回家,私自扣押我们的证件和辛苦攒下的血汗钱;我们的房东更是离谱,要是延期一天没有交房租,他会将我们的东西从房间里唏里哗啦地全扔出来……这些事情一直沉积在我的内心深处久久不能平静,我多么希望自己有能力帮助自己,帮助身边这些无助的弱势群体,然而我却又是那样的力不从心,因此在能够重新参加高考时,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法律,选择了律师学这个专业,将律师职业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。从此这个职业深深地扎根在我心灵深处,无论后来发生了何种状况,我都一直牢牢地坚守着它、坚守着它……
1999年的夏天,我如愿进入了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就读律师学专业专科,开始步入法律的殿堂。那一本本法学理论教材、一部部法典,一个个条文就象书中会跳舞的美人儿深深吸引了我。我的生命一下子充满了希望和激情,我是那么欣喜若狂、求知若渴,每天忙碌地往返于图书馆和自习室,在书的海洋中自由穿梭,孜孜不倦……
2001年夏天,同学们忙于毕业时,我早已开始全力以赴地准备十月的律师资格考试。两年的大学生活,我已经用完了之前攒下的全部积蓄,第二年的学费也是父母七拼八凑给我垫上的,为了能顺利通过当年的律师资格考试,我没有立即找工作,而是在学校附近的地下室租了一间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“房间”,白天到学校的自习室看书,晚上回租处睡觉,当时的生活过得是万分节俭和紧张。然而,生命又一次给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,就在我全身心地投入律师考格考试,且已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时,司法部却突然刊登了一则消息,即法官、检察官、律师的职业资格考试将三考为一,具体办法另行规定。也就是说,我准备了近二年的律师资格考试将被无限期延后。当时,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,一下子陷入了茫然当中,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如果继续这样复习的话,我已经没有经济能力负担下去;如果不再继续复习的话,一旦开考,那么我前期的所有准备就前功尽弃。那段时间,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,思量再三决定回上饶进律师事务所实习,一方面可以节约开支,另一方面可以边学习实践经验边学习理论知识。但是,在律师事务所实习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,还是要依靠年迈的父母予以支持。无奈之下,我只把自己的决定和近境告知了父母,父母二话没说,全力支持我的决定,当时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和无奈。我在心里默默地发誓,一定通过律师资格考试,一定要成为一名律师,无论怎样,为了自己的梦想也好,为了年迈父母也好。
2001年10月,我回到了上饶,母亲去车站接我。在站台上,母亲一看见我瘦骨嶙峋的样子就哭了,口中嘀咕着“你怎么瘦成这样,早知道你这么辛苦,就不让你在北京复习,让你早点回来的。”我擦去母亲眼角的泪痕,傻呵呵地笑着说,“没事,没事,这不是为了考试嘛,以后会好的。”那时,父母已经双双下岗。我第二天就开始在上饶找实习的律所,并正式在江西灵信律师事务所落脚。就这样,我一边实习,一边看书,等待考试的消息。
2001年12月,司法部正式下文,将于2002年3月31日举行法官、检察官、律师资格三考合一的全国司法考试,非贫困县专科学历的考生可以报考。对当时只有专科学历的我来说,这是最后一次机会。得知这个消息后,我立即收拾了行囊到乡下外婆家开始备战司法考试。那段时间,因为太紧张了,头痛剧烈,整夜整夜不能休息,书也看不进去,我急得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泣,把书全扔在地上,哭完之后,又把书捡起来看,实在没办法,我只好找了一块布条把头紧紧地扎起来,勉强支撑着挺过了考前三个月。也就是那段时间,我落下了头痛的病根。
2002年5月,第一届全国司法考试成绩公布时,我自信满满地以为没有问题,谁能想到,却以25分之差名落孙山。这一次,我真的崩溃了,我躲在家里整整哭了一天,想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参加司法考试了,自己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远时,好象天都要塌下来了,不知该如何是好,我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都没有出门。我也不是没想过再续读本科,可是这一年,我一分钱也没有攒到,全依赖父母的接济。而我的母亲是个癌症患者,曾经动过大的手术,医师告诫她不能再工作了,但是她为了能让我安心地读书,硬是支持着病体和我父亲一起在小姨的店里帮忙。如果再拖累他们,我于心何忍啊!一周后,我调整了一下自己,将所有的绝望和悲愤收拾了起来,回到了律所,找到了主任,提出了辞呈。从此,律师的梦想就成了我心中最深的痛,我再也不敢踏进律所一步,甚至偶然听见“律师”这个词,我的内心都会象心绞一样地疼痛。
之后,我开始四处找寻工作,但一直没有稳定下来。2002年年末,我很幸运地进入了江西鑫新股份上饶客车销售公司,开始近一年的文职工作。当时,为了能让自己早点忘记那场考试带给自己的痛苦,我整天埋头工作,争着加班加点。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都很赞许我,很快给我转了正,加了工资,办理了三金一险,生活也慢慢稳定下来,我的身体也在渐渐康复。但是,我的内心深处仍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自己,不要放弃,不要放弃,生命是有限的,然而理想却只一个。我不忍放弃,我怎么能够放弃,我这么热爱这个职业,这么渴望这个职业,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,怎么可以!我又一次开始重拾自己的梦想,开始规划未来五年的生活。我把在鑫新股份攒来的钱一分一分地积攒了下来,开始准备2003年6月的专升本考试。我把我的想法告知了父母,他们有些犹豫了,一方面他们对我现在的工作环境比较满意,他们希望他们的女儿可以和所有女孩一样简单、快乐地生活;另一方面,他们也担心家里的经济条件负担不了我二年的本科。家里的亲戚们对于我想继续读书的想法报以了冷眼,在他们眼中,我的这个决定几乎是在催残我年迈的父母。而我全然顾不得别人的想法,努力地给我的父母做工作,向他们承诺这是最后的两年,请求他们支持我的决定,支持我的梦想。在这个时候,我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“可怜天下父母心”,父母对我的决定很快予以支持,他们只对我说了一句话,“去吧,我们这辈子没有什么梦想,你有你就去追吧”。可是,谁知道,就在我紧张准备专升本考试时,百年难遇的“非典”来了,全国上下都是诚惶诚恐,特别是在北京,当时已被全面封锁,而我当时报的学校就在北京。原本5月的考试被延期至年未,本来是秋季招生整体调整为春季招生,也就是说我原本二年内拿下司法考试的计划将延后整整一年的时间,我的父母也将为我的梦想多承受一年。
2004年春季,我以全省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国家法官学院。我的母亲为了能让我安心地读完本科,在我去北京的第二天又随同我的父亲一起外出打工。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,我咬着牙省吃俭用地过了两年的本科生活。这两年里,我比专科时更加努力,出校园的次数几乎屈指可数,因为我知道,律师的梦想已经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梦想,而是我们家庭的梦想,我只有更加努力地学习才不会辜负家人的希望和自己的执着。
2006年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一年,我以全市第二名的好成绩通过了当年的司法考试,得知考试成绩那天,我疯了一样往家里跑去。到家后,我抱着母亲失声痛哭,哽咽地告诉母亲我已通过司法考试的好消息,母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,一直问我“是真的吗?是真的吗?……”我使命地点头,她的眼中含着泪水,慈爱地看着我,“好了,现在好了,剩下的就是努力工作了。”
之后的日子虽然也不是这般顺利,因为实习律师面临着诸如案源的开拓、综合素质的培养、基本生活的保障等等各种各样新的问题和新的挑战,但是幸运的是我扎根在了江西灵信律师事务所,所里的主任和同仁们给予了我莫大的支持和帮助,就是在他们的支持和鼓励下,我慢慢地成长起来,在一朝一夕中逐渐成熟……
不知道是谁说过,当你决定放弃时,你离成功只剩下最后一步,就是这一句话一直支撑着我走到今天,我把这句话送给所有准备参加司法考试的,还在犹豫是否参加司法考试的以及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实习律师们,请相信,“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”,坚持就是胜利。
(作者单位:江西灵信律师事务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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